母親的病

去年 (2007)五月是夢魘的開始，在巧合的因緣下，母親驗血發現腫瘤指數偏高，隨即而來的便是一連串的檢查，醫生替母親安排一項項的檢查，從胸部X光、子宮抹片、胃鏡、到肝膽科的腹部電腦斷層掃描，每一項檢查都是上週進行，這週看報告。我帶著母親每週到台北長庚一次，看報告檢查將母親的情緒弄得不好，而我也只能押著母親到長庚醫院，企圖找出有問題的地方，期間也幫母親掛了腫瘤科醫生，給的答案竟是說該做的撿驗都做了，可能是腫瘤太小，找不出來，要我門回去等二到三個月再來看。心中覺得這答案很荒唐，但對醫療這種專業，又無法回答什麼。在最後一次回診看肝膽科的電腦斷層掃描時，我無法忍受再如此下去，詢問是否有全身掃描的檢查，我不想再走健保系統，願自付費用來檢查。醫生建議做正子掃描，但費用需三、四萬元。心想花錢事小，能找出病源才重要。果然，在此撿驗下，找出可疑的地方在肺部。回診後，醫師為母親安排胸部電腦斷層掃描，立刻發現腫瘤長在肺部，之前X光無法看出，是腫瘤長在肋骨後面，所以看不出來。胸腔科的醫生為母簽了住院醫療，但得等病床。這時間竟已過了半年。

回家等了一個多星期，接不到醫院的通知。心急如焚，我決定將母親轉到臺大醫院。幸運的我很快的掛到號，攜帶母親在長庚的檢查報告來到臺大，經醫生研判為肺癌的成份居多。醫生立刻為母親簽了住院醫療，三天後住進臺大醫院。開始一切再進一步的檢查確定。腫瘤切片確定為癌細胞，骨骼與腦部掃描確定癌細胞沒有漫延。大家都為此事慶幸著，只要開刀拿掉腫瘤，一切便都沒事。但不幸的事情才剛開始，母親進手術房約二十分鐘就推出來，醫生告訴我說打開後才發現母親的肺部表面已佈滿癌細胞，無法進行切除手術，Open後又Close。彷彿青天霹靂，我腦袋一片空白，該如何跟母親說明這一切？

我很怨！我拼了半年多的時間，竟是這種結果！我一直想以醫師專業的判斷，在長庚時，為何沒想到做胸部的電腦斷層掃描？只相信X光的照像結果。我真的欲哭無累！還有健保的醫療體系，真得如此二週一種檢查和看診完畢嗎？母親的病情究竟是被誤的？醫院？醫生？健保醫療體系？還是我果斷下得太晚？--------2008.元旦,寫於台大醫院母親病房中